在杭州你还在家讲方言吗?普通话最标准的地方在哪?

2016-10-26 07:45:14 5487阅

新华社昨天报道

普通话最标准的地方不是北京而是小县城滦平!

有家长规定孩子在家必须说杭州方言

80后小伙为了在杭州买一套能听得到绍兴方言的房子

特地去跳广场舞考察

昨天,新华社一篇讲普通话起源的文章,在网上传得有点火。文章说,与北京一山之隔的河北省承德市滦平县,因为独特的历史渊源,成为50年代普通话语音采集地之一,这个山区小县,上至耄耋老人,下至垂髫小儿,人人一口字正腔圆的普通话,被称为普通话之乡。

这个冷知识,让很多人觉得好玩。网友“王天源”说,今天终于明白了,我们讲的普通话都是滦平话!网友“林二三”感慨:这地方全村人都是普通话一甲。还有网友打趣,滦平恐成全国唯一没有方言的地区。

说到普通话,很多人想起了小时候的趣事。学拼音,有各种儿歌,比如“ü见j、q、x,脱帽行个礼。”再比如“黑化肥会挥发”的绕口令。不过,也有人想到了一个新问题:现在很多新杭州人,来自全国各地,组成家庭,生下小孩,普通话是肯定要学的,不过学不学方言呢?

记者 胡信昌(浙江绍兴)

学普通话和学绍兴话 并不对立

朱老师是建德人,小学语文老师。先生是公务员,绍兴人。

朱老师说,作为一名语文老师,她鼓励孩子学点绍兴话。现在爷爷奶奶在带孩子,读大班的儿子会用绍兴话说洗手、吃饭等。“爷爷讲的话,小宝能听懂,能互动,也能与爷爷培养良好的感情。从小生活在杭州,学绍兴方言,也是一种不忘本的亲情教育。除了绍兴话,儿子也会说点建德话,回到建德,跟外公外婆那边的亲戚讲几句建德方言,老家人都非常开心。”

朱老师和她先生在家里,都跟儿子说普通话,但她觉得,学普通话和方言是不对立的,有时候还会特地带儿子去听绍兴的地方戏“莲花落”,培养对故乡的感情。“小的时候学会方言,那是根。孩子大了,出去了,再学方言就难了。普通话,只要跟着学校的进度,是不成问题的。虽然浙江的普通话普遍都不标准。”

大学毕业一度想学杭州话

女朋友翻了我一个白眼

我出生在绍兴农村,在镇上读小学和初中,记忆中,村小的同学,都是说本地方言的,不过上课都是讲普通话的,也有例外,那就是老师发飙骂人的时候,都说绍兴话。

到了杭州读大学,大家来自五湖四海,不讲普通话,混不下去。那时候,反而好奇各自的方言了。我记得我们第一节班会课,我让大家用方言讲一句“我是一棵秋天的树”,那个叫芳芳的嘉兴女同学,看上去很文静,讲得真是好听,现在还记忆犹新。

大学毕业后,一度很想学点杭州话,也许是因为想融入这座城市。找了个杭州女朋友,结果人家翻了个大白眼说,杭州话有什么好学的。

给爸妈找了一处

有家乡话的楼盘

前几天我到处看房子,看了彭埠的房子,也就是城东新城的房子。我傍晚带孩子去看当地居民跳广场舞,又去那边的小店逛,发现那边的人说话跟绍兴话一模一样,一问,原来多是从萧山迁来的(绍兴话和萧山话基本一样)。当时就决定买那边的房子了。

我爸妈没文化,不会普通话,以后爸妈要是来杭州了,住在这里,不会因为语言不通太孤单吧。

记者 张 娜 (苏北宿迁)

全班35个同学 只有一人会说杭州话

我来自苏北小城宿迁,小学到高中,同学之间不讲普通话,上课下课基本都说方言。没有普通话的语言环境,和老师也有不少关系,中小学里遇到的近半老师,都是一口方言走天下。

后来,我大学考入一所师范院校,普通话是基本功,练得比较多。

昨晚,我采访了一位小学三年级的班主任刘老师,她所在学校位于市中心的老城区,不少学生的祖辈都住在附近。

刘老师说,在学校很少听到学生说杭州话,课间休息时,偶尔能“刮到”(杭州方言,意思是不小心听到)一两句杭州话。“不说方言,主要是因为没有语境,父母有一方不是杭州人,家里基本也就不说杭州话,我是杭州人,我爱人不是,所以我家里也不说杭州话。

“班上35个孩子,父母都是杭州人的只有五六个,这样的家庭才有说方言的氛围。但是有了氛围,也不代表一定会说,在这五六名同学里,只有一名男生会说杭州话。”

越是大城市

对方言的放弃越是厉害

联系上另一名教了十几年小学语文的周老师,他和爱人都是杭州本地人,儿子今年读二年级,会说一些杭州话,主要是家里有充分的语言环境。

儿子还在妈妈肚里时,全家就一起讨论过,将来对孩子说什么话?意见一致:说杭州话。至于原因,周老师说有这几条:

一、方言需要学,毕竟是一种文化传承;

二、杭州方言对以后古诗词的学习很有帮助。因为杭州方言是四声七调,保留了很多古汉语发音。绍兴方言更好,四声八调。举个例子,杜牧的诗歌《山行》里有一句“远上寒山石径斜”,这里的“斜”读作xia,和杭州话读音一致。

再比如“借东西”的“借”,在古汉语中读作jia,和杭州话读音一致。

儿子3岁读幼儿园之前,都说杭州话。全家人都没有提前教普通话,为此入园前还很担心,专门找老师说:“儿子没说过普通话,只会说杭州话,还请老师多多关照。”

谁知道,进园一个月不到,儿子学会了一口流利的普通话,同时,杭州话一句也不说了。为了引导他说杭州话,周老师有时要求他说,比如儿子想吃面包,就一定要用杭州话说出来,才会给他。

但是,这也不是长久之计。孩子在学校的时间很多,身边都没人说杭州话,回家受到的影响他很少,现在基本不说了。

“没办法。越是大城市,对方言的放弃越是厉害,因为小城市人口流动没这么快。不过,有些孩子高中毕业,到了大学,反倒又拾起方言,也不知道为什么。很希望儿子也能这样。”周老师说。

记者 韦嘉蓉 (浙江东阳)

大学四年 我用东阳方言闯北京

“你说的是哪国外语?”——这大概是我在北京上大学的四年里被问最多的一个问题。因为只要我用方言接电话聊天,北方同学都是问号脸,哪怕同样来自浙江的同学也听不太懂,只能猜测出几个词。

其实,我说的是东阳话,一种吴语方言,保留着大量的古语成分,比如五更(泛指早晨)、吕雉婆(指行事厉害的女人)、浼侬(请人)等。大体上又以东阳江为界,分南乡话和北乡话,同样是玉米,像我这样土生土长的东阳北乡人就会叫“六谷”,而南乡人更习惯称之为“腰芦”。

东阳话基本不分平翘舌,多少也影响到我说普通话。上小学、初中、高中的时候还好,班里基本都是“东阳土著”,大家在学校习惯用普通话交流,一出校门就是南北乡方言乱侃,有时候还会互相“嘲笑”和模仿对方的口音。

一到大学我就自卑了,全年级大部分是北方人,最多的是北京人。他们参加普通话水平测试基本都是拿一级乙等,个别同学甚至达到一级甲等。而我只有二级乙等的水平,有时候上课发言,说着说着就会“吃螺蛳”。有个北京姑娘看不下去了,给我想了个气人的“怪招”:“你以后就少开口,走高冷路线,别说是或者不是,直接回答好、不好、对、不对……”

虽然因为普通话不好被北京人怼了,但我用东阳方言争回了面子。那一年,电影《失恋33天》爆红,尤其是男主角王小贱大骂渣男的经典片段广为流传。当时,人人网上开始出现不少用方言重新配音的版本。一位选修课的老师在课上突发奇想,让我们也试试方言配音。不少同学自告奋勇上台,但只有我的东阳话版把同学老师唬得一愣一愣的。因为他们一句没听懂,还颠覆了对“吴侬软语”的认知。而我呢,从此自称“东阳北乡话小公主”。

还有一次,我跟一个高中同学相约去秀水市场。这是传说中老外到北京最爱逛的地方之一,连老布什也曾经去血拼,售货员都是中英文双语服务。鉴于在秀水购物的最大乐趣是砍价,我们只好使出杀手锏,全程用东阳话交流砍不砍、砍多少、怎么砍。等我们都商量好才用普通话“吓唬”她:“可别骗我们,我们是中国人!”

(都市快报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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